“我最看不得弱势群体吃亏,特别是小孩子”
今年2月的一个下午,韶关武江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民警开着车,来到辖区内龙归镇“鬼子崖”山脚下停住后开始往上爬。疾行的人群中,有武江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姚锋。很快,他们来到一个山洞。
顺着洞口往下走三四米的深处,看到一具小男孩的尸体,头已经被蒙上棉被。姚锋小心地掀开棉被,大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:小男孩头颅裂开,脑浆四溅。
“小男孩两眼睁着,久久闭不上,好像在说‘叔叔,你们一定要为我报仇啊’,我感到一阵揪心,”5月13日,在办公室里,姚锋向记者回忆。
那天正是早春二月,大地一片苍黄中开始转绿。姚锋却感到无比苍凉,“死掉的小孩七岁,和我儿子同岁,我出洞时,眼泪忍不住流下来,”尽管过去了几个月,但说这话时,他的眼圈仍是红的。
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最看不得弱势群体吃亏,特别是小孩子,”他直抒胸臆。这个壮实、冷静的武江刑警大佬,内心世界竟如此细腻。
“脑海里都是孩子睁着的眼”
被害小孩名叫小发,事情发生在农村,姚锋说,根据常理判断,案情不应该很复杂,因为同城市相比,农村的社区结构还是“熟人社会”,理清死去小孩家的社会关系,基本上案子也就有眉目了。
但这一次,姚锋遇上了特例。小孩父亲的社会关系被彻查后,逐一被排除了。“那时,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小孩睁开双眼的样子,他死不瞑目啊!”他介绍,“我当时心理压力很大,但就算是下油锅,我也要把这个家伙揪出来。”
小发的同学们回忆,案发当天放学时,小发搭上了和他同村的一个叫王得胜的村民的摩托车,此后就再没人见过他。但王得胜向警方表示:案发当天自己从镇上回家时,顺路捎带了放学回家的小学生小王,没有带过死者,而小王也表示:那天自己是坐王得胜的摩托车回家的。
姚锋要求民警对王得胜进行检查,结果发现王的衣服上有几滴血迹。DNA鉴定后,发现是鸟的血迹。
案件陷入了僵局。
姚锋凭直觉判断,王得胜就是凶手,可问题是从哪里突破?传唤时间所剩不多,该怎么办?姚锋运用疑犯畏罪等心理,终于撬开王的嘴巴。
原来,当天下午王得胜确实带上了小发。开出没多远,摩托车闪了一下,把小发抛出去摔在路上,头跌破了。王得胜非常紧张,害怕小发家人会找他赔钱。一瞅四周没有人,他干脆心一横,打算把小发弄死算了。
这时已经是在鬼子崖山下,王得胜抱着小发走上山,进到山洞把小发从洞口抛了下去。当他摸进山洞里发现小发还一息尚存时,就抱起一块大石头砸下去,砸得小发脑浆四溅。
惊魂稍定后,王得胜下山,骑着摩托车往回赶,在路上碰到学生小王,主动提出让小王搭他的车回家。而他的用意是想借小王之口,证明自己不在现场。
破案后,姚锋又一次来到鬼子崖山洞,他在那里伫立了许久,默默地说:“小发,你好好安息吧,叔叔替你报仇了!”
“破了案后,我才稍微有些心安。那个疑犯非常愚昧,就因为怕赔钱就杀了人,”姚锋感叹,“这种案件属于突发事件,没有因果关系,往往很消耗精力。”
“我忘不了那个小孩的眼睛。”他如此向记者剖析自己的内心,那种眼神让他心灵震颤。
人海中 凭直觉锁定绑匪
事实上,他对小孩子的爱,来得非常自然。对事关小孩的案件,他非常上心。
在他还没做父亲和刑警大队长的2001年,有两个外地人来到韶关,将一个小学二年级学生绑架到一个废弃煤窑,向其家长勒索5万元。那个案子,他和他的伙伴花了七天,最终破获,小孩获救。姚锋永远都记得那一次。他自己是刑警,带着3个新手,4个人组成一个侦破小组。
“那是两个疑犯,非常狡猾,一个在韶关看着小孩,另外一个跑到东莞去打电话,账户也是在东莞开的。”姚锋的压力很大,小孩的父母亲天天到公安局来哭,犹豫钱到底是给还是不给。这个问题非常棘手,姚锋没有选择余地,只是尽量和对方拖延时间。
犯罪分子打电话很奇怪,一天两个,上午在东莞打,下午在韶关打,或者深更半夜打电话给小孩父母。警方开始晕头转向,待收定心神调整之后,姚锋确定案犯应该就在韶关,东莞只是虚招。
事实上,他的判断非常准确。确定方向后,他用了很多心思去分析嫌犯打的电话。这些电话用的都是IC卡,一打完马上就走。警方反复研究后,确认了嫌犯的大致活动范围。
确定后,姚锋和战友马上赶去那一带搜索。“早上八点多到,”姚锋回忆,一个多小时后,有两男子出现,“我对同事说,我觉得这两个人挺像,如果他们打电话,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。”
两人似乎没打算打电话,而是去吃早餐,吃完早餐后,沿着一条大街分别走向两边。“我当时想,是不是我们搞错了?”姚锋说,“不过事已至此,也只能继续跟一段。”
事实证明,姚锋的直觉没有辜负他。两个男子兜了个大圈后,走到沙湖路口一个IC卡电话前。其中一个伸手摘电话,刚接通说了声“喂”,就被姚锋和战友们扑倒。
政协委员命案14天异地追凶
除了涉及小孩的案子牵动他的心,大案要案也经常压迫他的“神经”。
2008年7月30日,韶关五祖商务酒店602房发现一男尸,死者是韶关市政协委员、某医药公司总经理郭某。姚锋立即带队展开调查,很快锁定疑犯为三名,并确认已经跑往深圳。8月1日,姚锋带队前往深圳。8月14日,三疑犯落网。
“这14天确实有压力,也可能是动力,”姚锋表示,“当时领导天天打电话来催问进展如何,我如何向领导交代?”还好,12日抓了一个嫌疑人。
在深圳为什么难?姚锋解释,那里外来人口多,根据情报,姚锋只是知道有一个嫌疑人来到了深圳龙岗的一个工业区。
姚锋决定有点线索的地方都不放弃,经调查后确定疑犯可能去的地方有三四个,这几个点都必须用篦子去细细梳一遍,一个都不放过。
姚锋和战友们分析后,再度确定其中一嫌疑人的岳父在龙岗一间机械制造工厂打工,具体是哪一间?只有排查。
加上姚锋在内,抓捕小组总共只有六人。“我们一间一间排查过去”。第十天,局里电话又来催了,“我是大队长,离开十来天,全面工作没人主持,”姚锋回忆,“当时我们的主管副局长提出建议,能否换一个副大队长过来。”
精疲力竭的抓捕小组也想过放弃,“是否等到案件明朗一点再过来抓人?”有组员建议。当晚,姚锋和战友们坐下来整理思路,姚锋告诉大家,“不要气馁,还是要坚持下来。”
转机出现第12天,在龙岗一个镇上,抓到了三个疑犯中的一个女人莫×华,凶杀案正是因她而起。姚锋回忆:“案情马上就明朗了,莫×华供认整个杀人过程,杀完人后三人分头走,并约好互不联系。”
韶关警方立刻派人把莫×华押回去,姚锋和战友们继续战斗在深圳。3天后,警察们摸到了莫×华哥哥莫×军的岳父家里,当场抓获莫×军。突审后,其供认另一同案犯苏军住在龙岗一间出租屋。姚锋连忙赶过去,苏军也落网。
原来,2007年郭某包养了莫×华。但后来包养费下降得厉害,莫×华很不满。她和莫×军、苏军决定狠敲郭某一笔。
7月29日下午4点多,三人先后来到五祖商务宾馆,开了一间房。苏军、莫×军分别携带弹簧刀藏于衣柜中,莫×华随后给郭某打电话,称已在五祖商务宾馆开好房,等他过来。
郭赶过来之后,被苏军、莫×军持刀威胁。郭情绪失控,大声叫喊,情急之下,莫×军用刀直刺郭的胸部,一刀就捅到心脏,连续捅了13刀。
豪言
“从2005年到现在,命案百分之百破掉”
“从2005年我当大队长到现在,命案百分之百破获,”姚锋很自豪,他说“工作靠大家,不是我能力很大,也不是我一个人三头六臂,兄弟不错,不讲条件,只讲***,没有补休,没有加班费,大家照样干活。”
姚锋也坦言:做刑警没有一点天赋是不行的。在职业生涯最开始的阶段,他只是韶关政法委的一个司机。1995年调到公安局后,由于表现突出,领导准备提拔他做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,而他坚持要到刑警队去。
事实上,刑警队都是讲破案实力,一般情况下去到那里连个副中队长都不能安排,只能干普通刑警,并且完全要靠破案来说话。
“不懂我就慢慢学吧,”姚锋当时如此告诉准备提拔自己的领导。1998年4月进了武江刑警队,这一干,就让他找到了释放自己生命力的地方。
“平时我都开玩笑说刑警的命要短很多,案件没破前,压力大,睡不了觉,而破案之后,又兴奋得睡不了觉,”他说“我曾经有过三天三夜睡不了觉的经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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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2月的一个下午,韶关武江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民警开着车,来到辖区内龙归镇“鬼子崖”山脚下停住后开始往上爬。疾行的人群中,有武江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姚锋。很快,他们来到一个山洞。
顺着洞口往下走三四米的深处,看到一具小男孩的尸体,头已经被蒙上棉被。姚锋小心地掀开棉被,大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:小男孩头颅裂开,脑浆四溅。
“小男孩两眼睁着,久久闭不上,好像在说‘叔叔,你们一定要为我报仇啊’,我感到一阵揪心,”5月13日,在办公室里,姚锋向记者回忆。
那天正是早春二月,大地一片苍黄中开始转绿。姚锋却感到无比苍凉,“死掉的小孩七岁,和我儿子同岁,我出洞时,眼泪忍不住流下来,”尽管过去了几个月,但说这话时,他的眼圈仍是红的。
“不知道为什么,我最看不得弱势群体吃亏,特别是小孩子,”他直抒胸臆。这个壮实、冷静的武江刑警大佬,内心世界竟如此细腻。
“脑海里都是孩子睁着的眼”
被害小孩名叫小发,事情发生在农村,姚锋说,根据常理判断,案情不应该很复杂,因为同城市相比,农村的社区结构还是“熟人社会”,理清死去小孩家的社会关系,基本上案子也就有眉目了。
但这一次,姚锋遇上了特例。小孩父亲的社会关系被彻查后,逐一被排除了。“那时,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小孩睁开双眼的样子,他死不瞑目啊!”他介绍,“我当时心理压力很大,但就算是下油锅,我也要把这个家伙揪出来。”
小发的同学们回忆,案发当天放学时,小发搭上了和他同村的一个叫王得胜的村民的摩托车,此后就再没人见过他。但王得胜向警方表示:案发当天自己从镇上回家时,顺路捎带了放学回家的小学生小王,没有带过死者,而小王也表示:那天自己是坐王得胜的摩托车回家的。
姚锋要求民警对王得胜进行检查,结果发现王的衣服上有几滴血迹。DNA鉴定后,发现是鸟的血迹。
案件陷入了僵局。
姚锋凭直觉判断,王得胜就是凶手,可问题是从哪里突破?传唤时间所剩不多,该怎么办?姚锋运用疑犯畏罪等心理,终于撬开王的嘴巴。
原来,当天下午王得胜确实带上了小发。开出没多远,摩托车闪了一下,把小发抛出去摔在路上,头跌破了。王得胜非常紧张,害怕小发家人会找他赔钱。一瞅四周没有人,他干脆心一横,打算把小发弄死算了。
这时已经是在鬼子崖山下,王得胜抱着小发走上山,进到山洞把小发从洞口抛了下去。当他摸进山洞里发现小发还一息尚存时,就抱起一块大石头砸下去,砸得小发脑浆四溅。
惊魂稍定后,王得胜下山,骑着摩托车往回赶,在路上碰到学生小王,主动提出让小王搭他的车回家。而他的用意是想借小王之口,证明自己不在现场。
破案后,姚锋又一次来到鬼子崖山洞,他在那里伫立了许久,默默地说:“小发,你好好安息吧,叔叔替你报仇了!”
“破了案后,我才稍微有些心安。那个疑犯非常愚昧,就因为怕赔钱就杀了人,”姚锋感叹,“这种案件属于突发事件,没有因果关系,往往很消耗精力。”
“我忘不了那个小孩的眼睛。”他如此向记者剖析自己的内心,那种眼神让他心灵震颤。
人海中 凭直觉锁定绑匪
事实上,他对小孩子的爱,来得非常自然。对事关小孩的案件,他非常上心。
在他还没做父亲和刑警大队长的2001年,有两个外地人来到韶关,将一个小学二年级学生绑架到一个废弃煤窑,向其家长勒索5万元。那个案子,他和他的伙伴花了七天,最终破获,小孩获救。姚锋永远都记得那一次。他自己是刑警,带着3个新手,4个人组成一个侦破小组。
“那是两个疑犯,非常狡猾,一个在韶关看着小孩,另外一个跑到东莞去打电话,账户也是在东莞开的。”姚锋的压力很大,小孩的父母亲天天到公安局来哭,犹豫钱到底是给还是不给。这个问题非常棘手,姚锋没有选择余地,只是尽量和对方拖延时间。
犯罪分子打电话很奇怪,一天两个,上午在东莞打,下午在韶关打,或者深更半夜打电话给小孩父母。警方开始晕头转向,待收定心神调整之后,姚锋确定案犯应该就在韶关,东莞只是虚招。
事实上,他的判断非常准确。确定方向后,他用了很多心思去分析嫌犯打的电话。这些电话用的都是IC卡,一打完马上就走。警方反复研究后,确认了嫌犯的大致活动范围。
确定后,姚锋和战友马上赶去那一带搜索。“早上八点多到,”姚锋回忆,一个多小时后,有两男子出现,“我对同事说,我觉得这两个人挺像,如果他们打电话,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。”
两人似乎没打算打电话,而是去吃早餐,吃完早餐后,沿着一条大街分别走向两边。“我当时想,是不是我们搞错了?”姚锋说,“不过事已至此,也只能继续跟一段。”
事实证明,姚锋的直觉没有辜负他。两个男子兜了个大圈后,走到沙湖路口一个IC卡电话前。其中一个伸手摘电话,刚接通说了声“喂”,就被姚锋和战友们扑倒。
政协委员命案14天异地追凶
除了涉及小孩的案子牵动他的心,大案要案也经常压迫他的“神经”。
2008年7月30日,韶关五祖商务酒店602房发现一男尸,死者是韶关市政协委员、某医药公司总经理郭某。姚锋立即带队展开调查,很快锁定疑犯为三名,并确认已经跑往深圳。8月1日,姚锋带队前往深圳。8月14日,三疑犯落网。
“这14天确实有压力,也可能是动力,”姚锋表示,“当时领导天天打电话来催问进展如何,我如何向领导交代?”还好,12日抓了一个嫌疑人。
在深圳为什么难?姚锋解释,那里外来人口多,根据情报,姚锋只是知道有一个嫌疑人来到了深圳龙岗的一个工业区。
姚锋决定有点线索的地方都不放弃,经调查后确定疑犯可能去的地方有三四个,这几个点都必须用篦子去细细梳一遍,一个都不放过。
姚锋和战友们分析后,再度确定其中一嫌疑人的岳父在龙岗一间机械制造工厂打工,具体是哪一间?只有排查。
加上姚锋在内,抓捕小组总共只有六人。“我们一间一间排查过去”。第十天,局里电话又来催了,“我是大队长,离开十来天,全面工作没人主持,”姚锋回忆,“当时我们的主管副局长提出建议,能否换一个副大队长过来。”
精疲力竭的抓捕小组也想过放弃,“是否等到案件明朗一点再过来抓人?”有组员建议。当晚,姚锋和战友们坐下来整理思路,姚锋告诉大家,“不要气馁,还是要坚持下来。”
转机出现第12天,在龙岗一个镇上,抓到了三个疑犯中的一个女人莫×华,凶杀案正是因她而起。姚锋回忆:“案情马上就明朗了,莫×华供认整个杀人过程,杀完人后三人分头走,并约好互不联系。”
韶关警方立刻派人把莫×华押回去,姚锋和战友们继续战斗在深圳。3天后,警察们摸到了莫×华哥哥莫×军的岳父家里,当场抓获莫×军。突审后,其供认另一同案犯苏军住在龙岗一间出租屋。姚锋连忙赶过去,苏军也落网。
原来,2007年郭某包养了莫×华。但后来包养费下降得厉害,莫×华很不满。她和莫×军、苏军决定狠敲郭某一笔。
7月29日下午4点多,三人先后来到五祖商务宾馆,开了一间房。苏军、莫×军分别携带弹簧刀藏于衣柜中,莫×华随后给郭某打电话,称已在五祖商务宾馆开好房,等他过来。
郭赶过来之后,被苏军、莫×军持刀威胁。郭情绪失控,大声叫喊,情急之下,莫×军用刀直刺郭的胸部,一刀就捅到心脏,连续捅了13刀。
豪言
“从2005年到现在,命案百分之百破掉”
“从2005年我当大队长到现在,命案百分之百破获,”姚锋很自豪,他说“工作靠大家,不是我能力很大,也不是我一个人三头六臂,兄弟不错,不讲条件,只讲***,没有补休,没有加班费,大家照样干活。”
姚锋也坦言:做刑警没有一点天赋是不行的。在职业生涯最开始的阶段,他只是韶关政法委的一个司机。1995年调到公安局后,由于表现突出,领导准备提拔他做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,而他坚持要到刑警队去。
事实上,刑警队都是讲破案实力,一般情况下去到那里连个副中队长都不能安排,只能干普通刑警,并且完全要靠破案来说话。
“不懂我就慢慢学吧,”姚锋当时如此告诉准备提拔自己的领导。1998年4月进了武江刑警队,这一干,就让他找到了释放自己生命力的地方。
“平时我都开玩笑说刑警的命要短很多,案件没破前,压力大,睡不了觉,而破案之后,又兴奋得睡不了觉,”他说“我曾经有过三天三夜睡不了觉的经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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