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做梦吧?
导语:
在庆祝深圳特区成立30周年时,***、***都强调了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性,“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保障,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也会得而复失。”最近,政改更加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。
应该说,我国政治体制改革的步伐从来不曾停止,但在人们的感受中,与经济改革的速度相比,政治改革有些缓慢和滞后。在实践层面,仍然存在一些消极的看法和阻碍性的力量。
要实现现代政治文明,尚须取得重大突破。
第一部分:政治体制改革是大势所趋,每届领导都没有停止步伐
1:理论层面
2007年,***,“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的生命”、“政治体制改革作为我国全面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”
2002年,十六大,“尊重和保障人权”。
1997年,十五大,“发展民主必须同健全法制紧密结合”。
1992年,十四大,“政治体制改革的目标,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,不搞西方多党制”,加强基层民主建设。
1987年,十三大,对政治体制改革着墨最多,篇幅超过后来的总和,规定了七项具体方案,其中强调“政治体制改革的关键首先是党政分开”、“进一步下放权力”等。
1986年,十二届七中全会,“开启了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序幕”,强调三项方针,首先是党政要分开,第二是权力要下放,第三是精简机构。
2:实践层面
2008年,“大部制”改革,提高行政效率,降低行政成本。
2003年,改进管理方式,逐步形成行为规范、运转协调、公正透明、廉洁高效的行政管理体制。
1998年,根据精简、统一、效能的原则,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,号召依法行政、切实保障公民权利。
1993年,开始了第三次大的机构改革,重点是政企分开、转变职能。
1988年,“以转变政府管理职能为关键”的政府机构改革启动,国务院常设机构由72个减少到66个。按照党政分开的原则,对党中央直属机构进行了改革。
1982年,提出“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”,废除干部终身制。撤并了一些重叠机构调整了人员结构,规定了领导职数,国务院机构由100个减少到61个,人员精简达25%。不久,机构人员又重新膨胀。
3:“改革需要范式转换”
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有某种周期性,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热闹一回,不过,跟改革开放早期相比,现在的力度还不够,有点“小打小闹”的味道。
改革要深化,不仅要进行某个具体的改革措施,更需要对“改革的元规则”进行改革,寻找解决问题的程序和框架,让改革能够在宪政的主题下持续深入。
如果不进行这种“范式转换”,那么,改革体制就将永久化,也就是说,中国将永久性地停留在“社会转型”的中间状态,不断地摸着石头,却永远过不了那条河。
第二部分:政治体制改革的紧迫性
1:民众的现实要求
呼唤政治体制改革,既是对政治地位和政治权利的诉求,也是对社会失序的担忧。
一方面,“一个独立的人,一个有人格的人,一个有经济利益的人,必定要有一定的保障。”我国政府属于强势政府,一举手一抬足可能就侵害某些人的利益,需要予以规范和限制。
另一方面,根据国际经验,人均GDP处于1000~4000美元之间时,国家的社会矛盾也开始集中凸现。中国目前就处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,要维护社会的长治久安,政治体制改革的落下功课必须补上。
2:经济发展倒逼政治改革
这也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:1.没有民主的经济繁荣是不可持续的;2.经济发展鞭策政治革新。
考究西方发达国家的历史,工业化和民主化大体上是并行的,如果民主化落后于工业化,经过一段时期的高速增长以后,如果不及时进行民主化转型,经济发展势头将很难保持下去,甚至可能带来灾难。
另一方面,经济发展后,也必然要求相应的政治革新,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。我国社会经济有一个明显的背离,在民营经济持续增长的同时,又有着明显的“国进民退”。在钢铁行业整合中,一些发展势头良好的民营钢企被迫退出。至于山西煤改,则一改2005年的政策,几乎“驱逐”了民间资本。如此种种,毫无疑问加强了国有经济的“主导性”,但有违公义,应该有所限制。
此外,权力不断加强对市场的干预和控制,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一再呼吁,防止“权贵资本主义”或“官僚资本主义”在中国坐大,这也对政治体制改革提出了要求。
3:对外开放倒逼政治改革
在经济全球化视野下,在WTO框架内,需要适应国际通行的游戏规则。目前,西方主要发达国家还没有承认我国的市场经济地位,这实质上不是一个经济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问题。
再说备受瞩目的人民币升值问题,虽然现在的汇率对我国的利益也是一种损害,而且持续时间越久,积累的风险越高,但在出口导向型经济模式下,很难作出大的改变。
要解决相关问题,也只能依赖于政治体制的系统性改革,改变官员的考核与任免标准、剥离政府过多的权力、改进决策与质询体系等等。
第三部分:政治体制改革的阻力
1:把改革当作“维稳”的天敌
“稳定压倒一切”是特殊历史条件的产物。秩序固然很重要,但一个好的政府,更重要的是促进进步,而不是维持秩序,何况是消极地维持秩序。
黑格尔早就说过,“合理的必将存在”。稳定无法压倒一切,该来的迟早会来,而现代民主制度本身是有利于政治稳定的,西方发达国家为此提供了足够的证明。
政治改革不充分、不真实,这才是真正的危险。
2:“特殊国情”论:本末倒置的挡箭牌
“特殊国情”论并不新鲜,无非是说民众文化程度不高,参政议政能力太低,容易“不明真相”,需要被“代表”。100多年前,清末的立宪派就对此种论点就作了充分批判,不值一提。
最近某位官员的肺腑之言,倒为“特殊国情”论提供了新的注脚:“我国依然是人治的国家、依然是官本位的政府……有什么样的人民,就有什么样的政府。”
其中的逻辑明显本末倒置,官员抱怨民众不使用他们提供的“法律武器”,偏爱上访,可是任何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,正是因为政府主导的“法律武器”不管用,才不得不求助于政府本身——也就是上访。
因此,事实真相是,“有什么样的政府,就有什么样的人民”,这位官员揭露的“人治”、“官本位”真相,不仅不是政治改革的障碍,反而正是政治改革需要解决的问题。
再说了,选举、参政究竟要求多高的“素质”呢?根据各人利益和喜好进行政治选择就可以了嘛。在实践中,反而是农民的政治热情比大学生高。
3:既得利益阶层的阻挠
既得利益集团的出现是公共权力本身的特性造成的,与我国过去实行高度集权的管理体制有关。
政治体制不合理、利益分配不科学、权力不受约束、自由裁量权过大、政府过多介入微观经济、政府权力和利益挂钩等,都会催生既得利益,导致公权私分,权力部门化,经过一段时期后形成既得利益集团。
所谓政治体制改革,题中之义必然要求还政于民、限制公共权力,虎口夺食,当然是很难的。
第四部分:政治体制改革要突破,既是技术问题也是态度问题
1:抓住政治改革的“时间窗口”
虽然建立宪政、民主、法治的现代政治体制并非易事,但世界潮流浩浩荡荡,容不得延宕,政治改革必须加快。
现在,深化政治体制改革的“时间窗口”已经打开。经过汶川地震、北京奥运会、“神七”飞天、抵御金融海啸、建国60周年等一系列重大事件的考验,中国人的自信心和判断力日益增强,能够比较理性地融入一个变化的时代。
我们应该在形势好的情况下改革,不要在危机的时候再改革。但可惜的是,形势好的时候人们往往不思改革,这需要引起警惕和反思。
2:财政改革可以先行
之所以优先选择财政改革,有两个层面的考虑:一是财政改革的重要性,二是它面临的阻力相当较小。
先要有经费,各个党政部门才能运转,西方宪政制度就是围绕着征税权和财政支出而展开。因此,要改良政治,务必改良财政,这有着提纲挈领的意义。
财政改革也是现实的迫切需要。从1994年到2008年,政府每年的财政收入增速几乎都是当年GDP增速的两倍,成倍完成当年财政收入增加的目标,这说明政府的征税权可能被滥用。此外,各部门的财政收支情况不透明,连合格的预算方案都很少,在执行过程中更缺乏有效的制约,容易滋生制度性***。
相对于普选、分权等议题而言,财政改革的阻力相对较小,不动摇领导权,仅仅是优化利益的分配,这对提高管理水平是有好处的,应该得到支持。
3:回望改革之初,从中学习勇气与智慧
为什么要大力推行改革开放?这是我国历史的深刻教训。
改革开放之初,邓小平就反复强调,牢记***的教训,发展民主、健全社会主义法制。民主要制度化、法律化,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,不因领导人的看法、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。
1986年,邓小平连续四次谈政治体制改革,当时就指出,不改革政治体制,就不能保证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。政治改革有三大关键:
1.党政分开,解决党如何领导的问题;
2.权力下放,解决中央和地方的关系问题;
3.精简机构,提高效率。
可以发现,迄今为止我们提的政治体制改革,基本没有超出二十多年前的范畴。这些都是从生死存亡关头总结出来的宝贵财富,若被弃如敝履,那实在太可惜了。
结语:
政治体制改革终究会进行,但是也应该知道,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够包治百病,社会进步不可能一蹴而就,得有挑战困难的勇气和信念……